透过博弈论看企业

——访南京大学工程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肖条军

南京大学工程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肖条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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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学工程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财经大学博弈行为与运作管理研究所所长、特聘教授肖条军，已主持完成了3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其中，后期评估2项为“特优”，1项为“优”;参与完成(排第二)的1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结题评估为“特优”。在SCI或SSCI源期刊(在线)发表论文40余篇，被Web of Science他引近600篇次;所有论文近5年被Scholar.google引用1500余篇次。2014年获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获得或入选教育部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二等奖(人文社会科学)、教育部自然科学奖二等奖、科学中国人(2014)年度人物、爱思唯尔发布的2014、2015年中国高被引学者榜单(决策科学)等十余项奖励或荣誉。

政府与投资者在房地产业、股市上的博弈，从宏观上看，当政府出台政策刺激房地产业时，一部分投资者将资金从股市转移到房地产业，导致股市不景气。当政府强力刺激股市时，又有一部分资金从房地产业转向股市，导致房地产业不景气，库存积压。政府如何在这两者之间进行权衡是一大难题。

中日美在钓鱼岛问题上的交锋以及中国与美菲越等国在南海问题上的交锋都是旷日持久的博弈战。如何从不合作走向合作，从而达到多赢?这是需要多方发挥聪明才智才能解决的难题。

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接触到博弈。

“博弈论主要是从思维方式上改变人们生活。早在战国时期，‘田忌赛马’的故事中已经萌生了博弈思维。生活中比较熟悉的博弈例子有‘囚徒困境’、‘性别战’、‘智猪博弈’。比如说，有一项任务，需要两人共同完成。每个人都指望别人多做一点，自己少做一点(即偷懒)。结果是任务没有很好地完成，自己的利益也受损，即两人陷入了囚徒困境。为了帮助他们走出困境，需要一些外部力量或机制去促使他们合作，即团队合作。”肖条军说。

在攻读博士学位时，肖条军参与了导师盛昭瀚教授承担的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其中有一块研究内容需要运用博弈论进行研究。由于他数学基础较为扎实，导师将这一任务分配给他。从此，肖条军开始接触博弈论。

自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博弈论专家Nash，Selten 和Harsanyi 以来，国内不管是学术界还是企业界都掀起了学习和应用博弈论的热潮。目前，中国学者有一部分在从事博弈论(或对策论)本身的研究，有一些进展，但是，缺乏能够引领潮流的原创性成果。大部分相关学者从事其应用研究。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学者的主要发展在于运用博弈论分析社会、经济与管理中的新问题。

“博弈论是研究多人决策的理论，与单人决策不同。它强调需要考虑参与人间的相互作用。博弈论主要用于存在相互作用的情况下指导企业如何做出决策。”在肖条军看来，博弈论作为一种重要的方法论，能指导企业健康发展。

“从横向角度看，企业竞争越来越激烈，良好的决策是确保企业可持续、健康发展的前提。尤其是，在竞争环境下，企业的利润不仅依赖于自己的决策，而且，还依赖于竞争对手的决策。因此，在决策时，需要考虑竞争对手的行为，博弈思维有助于企业做出良好的决策。然而，也需要警惕诸如价格战导致的'囚徒困境'现象的出现。从纵向角度看，供应链上下游之间也存在博弈，博弈论可以为供应链成员企业决策提供指导，例如，制造商在决定批发价格时，需要考虑零售商对批发价格的反应。尤其是，机制设计方面的成果为提高供应链整体绩效提供了理论支持。”肖条军说。

博弈论在企业管理中应用比较成功的案例很多，比如企业激励机制的设计。目前，大部分企业采取固定工资加绩效工资的薪水机制，企业管理者/企业主需要考虑员工的反应去设计具体的激励机制以优化企业目标。企业管理者很难观察、证实员工的努力水平，需要根据可观察的产出来确定员工的绩效工资。这一薪水机制激发了员工的积极性。在最优机制下，员工将按照企业最优努力水平付出努力。

“供应链离散化导致上下游企业行动不统一，降低供应链系统效率。为了协调成员企业的行为，提高系统效率，各种各样的协调机制(契约)被设计，如收入(益)共享契约、数量折扣契约等。这些契约已经被企业广泛采用。数量折扣契约的思想是人们比较熟悉的。以买苹果为例，如果购买量少，苹果每斤6元，现在销售人员按3斤装一袋，每袋15元销售，平均每斤只有5元，那就是说，买者获得了价格折扣，从而刺激需求。好的机制能使得供应链成员企业达到双赢、多赢的状态。”肖条军说，这也是博弈论在企业管理中应用比较成功的案例。

在肖条军从事的博弈论研究中，他在不确定环境下，结合需求/成本突变、消费者退货、信息更新、产品易逝性等特点，发展供应链机制设计理论。相关成果获得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二等奖各一项。

同时，肖条军从制造商的角度出发，结合质量竞争、风险态度、互补品、产品多样性和市场力结构等因素，研究了制造商的策略性外包、配送渠道结构设计及其管理，发展了渠道结构管理的博弈理论与方法。

目前，肖条军的主要精力放在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供应链渠道管理博弈行为分析”。

“关于博弈论未来的发展，我建议，抓住社会、经济与管理问题的时代特征，尤其是中国情景，针对其独特性，构建博弈模型，围绕独特性进行讨论，揭示内在规律或获得一些管理暗示。” 肖条军说，“近年来，对参与人行为因素越来越重视，利用博弈论研究参与人行为特征对决策的影响是可能的热点话题，比如，这将推动行为供应链管理的研究;对于复杂系统的博弈模型，一般很难解析分析，，需要借助于信息技术，不强调最优，追求次优解，尽可能逼近。如结合计算实验方法;在实验室中，利用人进行博弈实验，揭示人的行为特征。国内在该领域的研究正在快速发展。”

肖条军说，“在科研上，未来几年，将围绕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供应链渠道管理博弈行为分析”深入开展工作，主要利用博弈论，结合行为科学等理论与方法，研究策略性外包、配送渠道结构策略及其管理、企业行为的演化等。从中长期规划看，他将以“南京财经大学博弈行为与运作管理研究所”为平台，结合南京大学包括博士生在内的团队，争取建设高水平的协同创新团队，以博弈论为主要工具，结合行为科学、实验经济学、计算实验等理论与方法，针对国家重大需求，围绕博弈行为与运作管理前沿问题，协同攻关，为推动该领域的研究做出一点微薄的贡献。”